盲人的路,比平常人走得要格外艰辛。
阿炳青年失明,刻苦钻研道教音乐,吸取民间音乐的曲调,一生共创作和演出了270多首民间乐曲。但回顾他的人生,却不可谓不凄凉。
创造悲剧美学极致的艺术家,常常都有着一段凄苦的人生,苦得非同凡响。
两岁失明,一根竹笛伴孤独少年成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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鲁本修1921年生于河南省清丰县,家境太过贫寒。即便他出生时父亲已经年过半百,但却丝毫没有“老来得子”的喜悦,反而因无力养活这个襁褓中的男孩而嫌弃他是一个“张嘴货”。即便如此,鲁本修还是一天天长大了,一岁多时,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感冒导致连续数月高烧,高烧退后,男娃娃的眼睛却再也看不见了。原本多艰的路,从此更加战战兢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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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顾那个困厄交集的年代,很难想象,这个失明的男娃娃该怎样活下去?但活下去,总是有勇气的,这份挺立和坚持的勇气不仅来自于人求生的本能,还有清丰县这样一个乡土气息浓厚,地方戏剧氛围深厚的风土滋养。小小的鲁本修心灵敏感却倔强,常常顽强地和正常孩子一样下地干活。但不干活的时间里,陪伴他童年的,便是盛行乡里的河南戏曲和各种地方小曲儿。因眼盲而格外灵敏的耳朵让他具有了准确捕捉音符、辨识音准的天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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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人给他买了一支竹笛,他学会了很多曲子,甚至能自己编曲儿,更多的学习,来自于在戏台下偷偷的模仿练习,少年进步极快,音乐打通了他和世界沟通的桥梁,也成为这位盲眼少年与命运和解、融入世界的力量源泉。少年更没有想到的是,正是这支笛子,让他和河南豫剧产生了盘根错节的连系,并贯穿了他一生的苦辣酸辛、甜蜜与痛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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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年展才气,打通河南地方戏剧乐脉
《朝阳沟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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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炳生身多难,经历坎坷,经受命运的屠戮,才创作出永远传世的《二泉映月》。鲁本修步履维艰,顽强挺立,捕捉世界温暖的音符,自由贯穿于河南戏曲各个剧钟的音符之间。1938年10月,鲁本修17岁,加入了“抗战剧团”,在剧团,他学习拉板胡、唱坠子河南戏曲百度音乐,触类旁通,成为一位乐器能手。
《祝福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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鲁本修后来在三团的如鱼得水、厚积薄发,大概和这段经历是分不开的。从抗战剧团到1946年进入濮阳专区文工团,鲁本修接触到了豫剧、大平调、大弦戏等各个戏曲剧种,在乐队的经历,更使他加深了对河南戏曲音乐的理解和积累。短短数年时间,他参与了60多部传统戏曲和现代戏曲的排演,并开始进行创腔和编曲设计,成为河南豫剧最早从事戏曲编曲的人员之一。
《五姑娘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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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残、而志弥坚;目残,心灵却更为明亮。鲁本修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,别的盲人走路,需要拐杖辅助,戳戳点点、迟迟疑疑,但鲁本修不但不用拐杖,还用一副墨镜遮住残障的双目,宁愿摸索得更为艰难,也不愿意在外表上示弱于人前。这样的人,一定对美好生活有着浓烈的向往吧!苦难之中的顽强摇曳挺立,节节拔高,长出坚硬的结节,矗立在生命的躯干上,如一杆老竹,苍劲独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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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生心血与才华倾倒给豫剧现代戏,人走音还在
鲁本修(中)与河南豫剧院学生队合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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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52年,全省文工团整编,组建河南省歌剧团,在地方戏的基础上发展新歌剧。这个新团体,就是后来的河南豫剧院三团的前身。随着时间发展,这个团体成了一个既有革新气势、又有传统根基的一个崭新的豫剧现代戏团体。鲁本修进入这个团体后,不但进入三团伴奏乐队伴奏,还担当了这个团体的一名音乐设计。尤其他对豫剧传统曲牌、唱腔的丰厚根基,使他成为保持剧目有“戏曲味儿”的指向标。有许多优美的唱腔,是经他的口哼出来教给演员的。关于这点,让我们听听三团的老艺术家们都是怎样评价他的吧!
《刘胡兰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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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1954年12月,我从军区文工团转业到当时的河南省歌剧团时,就与鲁师傅相处在一起,29年中他始终是我的良师益友……每每空暇时节,他便一句一句地教我唱梆子,唱坠子。……我们二人和其他一些同志共同写出了《丹河曲》《五姑娘》《十五贯》《祥林嫂》……特别是六十年代初期,从《耕耘记》《柯山红日》,到重排《小二黑结婚》《刘胡兰》以及《冬去春来》《朝阳沟》……鲁师傅和我们当时的几个音乐工作者在一起,不知熬过多少个不眠之夜啊!”——王基笑《怀念我的良师益友鲁本修》
“当时歌剧团的许多青年演员都喜欢找他调弦,因为他的伴奏跟演员的演唱配合得很和谐,……对于高洁来说,鲁本修不仅是她的伴奏,更是她的老师……”——《高洁评传》
“鲁师傅对豫剧懂得多河南戏曲百度音乐,会哼唱腔,会调弦,他对我们象对小孩子一样,真是掰着嘴巴教。我们的唱腔灌成唱片到处流传,鲁师傅是付出很大代价的。”——柳兰芳
“我在豫剧唱腔方面取得一定的成绩,有鲁师傅的一份功劳。”——马琳
“鲁师傅什么时候都是我的师傅。”——魏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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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李双双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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数十个春秋,人生荏苒,鲁本修积累一生的创腔和编曲经验,都倾倒给了豫剧现代戏,这位默默无闻、和蔼谦逊、从不争名图利的老艺术家,为河南豫剧现代戏音乐奠基做出了卓越的贡献。
河南豫剧三团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,开辟了一条戏曲表现现实生活的广阔道路,成为全国艺苑中的一朵鲜艳的牡丹花。在这个辉煌的成绩背后,盲人戏曲音乐家鲁本修先生,功不可没。
他不应当被忘记。他也不会被忘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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